家事？国事？

帝拂衣轻轻一笑：“你要为她求情？”

极简单的词儿被他说出来让人后背无端发凉。

顾谢天咬牙磕头：“老夫非是为她求情，她辱骂自家妹妹，不顾念一点同胞之情，老夫想亲手教训她……”

“随意。”帝拂衣就说了两个字。

顾谢天向宣帝告了一声罪，这才跳下高台来到顾天衣身前，不等她说话，先噼里啪啦抽了她一顿嘴巴：“你这个混账，惜玖是你妹妹，你居然不顾念一点姐妹亲情，如此辱骂于她，自己辱骂还不算，还拉了人来骂！”

他是武将，又实实在在用了力气，这一顿嘴巴抽完，顾天衣那一张俏脸已经不能看了，又红又肿，唇角鲜血长流。

这还不算完，顾谢天打完嘴巴又一脚踹过去，直接将她踢飞出去，肋骨也踢断了一根。

这次她是真站不起来了，伏在地上凄声大哭，连说自己知道错了……

顾谢天怒道：“知道错了还不向你妹妹赔礼？！”

顾天衣其实也吓坏了，她一向口无遮拦，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口无遮拦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！

她也知道父亲此刻亲手惩罚她其实是为她好，是在给她机会找个台阶下，忙连滚带爬地向着台上的顾惜玖连连磕头，说着‘我错了，求妹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我这次’之类的话。

她拼命磕头，磕得头皮都破了。

顾惜玖淡淡瞧了她一眼，并不说话。

她不是圣母，对顾天衣这样的所谓‘姐姐’的赔礼道歉不感兴趣。

原主顾惜玖当年没少受这顾天衣的气，被她呼来喝去地打骂。

大冷的天踹小顾惜玖下水，在父亲面前说小惜玖的坏话，在姐妹之间煽风点火让众姐妹都远离小惜玖，甚至有一次把小惜玖骗出去差点卖到窑子里！

这种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，却是最该死的。

每逢踩人时她蹦在了最前面，没仇没怨踩人也踩的不遗余力。

她的一些行为看似小打小闹，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，杀人于无形，面目极为可憎。

顾惜玖原先不杀她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刀，现在如何肯救她？

她如果不吐口风，那顾天衣势必会受到极酷烈的惩罚，生不如死……

对顾谢天来说，顾天衣这个女儿再不讨喜，但毕竟也在身边承欢膝下这么多年，还是不忍心她受那样的惩罚的，忍不住看向顾惜玖：“惜玖……”

顾惜玖淡淡一眼看过来，那一眼冷锐如刀，让顾谢天心中骤然一寒，后面想说的话说不出来——

帝拂衣闲闲开口：“顾将军，你的家法执行完了？”

顾谢天顿了一顿，最后没有底气地说：“这……这是老夫家事……”

帝拂衣声音冷淡：“顾惜玖如果只是你的女儿，她无论怎么被你其他女儿侮辱都是你的家事，本座懒得过问。但现在顾六小姐是圣尊的门人，她被你的女儿如此算计侮辱，你认为还是你的家事？”

顾谢天脸色苍白，被他问的无法接话：“这……”

帝拂衣懒得再看他，直接对宣帝开口：“陛下，顾将军的家法已经执行完了，现在是不是该执行国法了？”